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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手jeep牧马人收“蛤蟆窝”-安之书馆

收“蛤蟆窝”-安之书馆


年前出门时简单爱小f4,碰见楼下的燕子走得行色匆匆的,“我老公得了腮腺炎,在医院挂水。”她边走边和我说。
“腮腺炎?”我反应过来,“蛤蟆窝啊?去收啊——”话音一落,我和她同时笑了起来大侠小鱼儿。
按说有人生了病,我们不应该这么笑的,显得好不厚道。但是一句“收蛤蟆窝”同时唤醒了我们这两个同龄人内心那久远的记忆,记忆里那些小伙伴们一个个腮帮子上涂着黑团团的画面……
在我们小的时候,每到冬春季节,腮腺炎就在上学的孩子们中间肆虐。我们当地把腮腺炎叫做“蛤蟆窝”,当然“蛤蟆窝”这个词也是根据读音写的,具体是不是这几个字就无从考证。我想一定是得了腮腺炎后两个腮帮子肿大,鼓得像被吹了气的蛤蟆因得此名的吧。
那个时候乡村艳旅,得了“蛤蟆窝”,基本上没有人去求医问药,家长们也从来不急不慌,看到孩子发了热,腮帮子鼓起来了,喊着喉咙疼了,很淡定地拿个墨汁瓶,“去收吧”,就让孩子提这个墨汁瓶自己去了。

我家东边住着一位姓缪的老爷爷,他会收“蛤蟆窝”。在腮腺炎肆虐的季节里,每天放学后,就会有很多拎着墨汁瓶,鼓着腮帮子的孩子从我家门口走来走去,脸上无一例外地涂着两个黑团团。带着腮帮子上的两个黑团团上学、吃饭、打闹什么的是很正常的事,反正这个孩子的脸上没有了,那个孩子的脸上又画上了,没有谁去笑话谁,这似乎已经是我们那时候的一个标配。
记忆里的缪爷爷很老很老了,有着一张山核桃似的脸和虾米似的身子,但是在我们眼里,他是有法力的人,再顽皮的孩子到他家都是安安静静的,安安静静地来安安静静地走。那时收“蛤蟆窝”不用给钱,收一次只要带上一个鸡蛋就可以,有的孩子恢复快,两三个鸡蛋就解决了问题,慢的最多也就是十个八个鸡蛋的事。
收“蛤蟆窝”的过程很短很简单:缪爷爷会拿个毛笔蘸上我们自己带过去的墨汁,在我们鼓起的腮帮子上涂上铜钱大小的黑团团,一边一个。一边涂一边口中念念有词,不停的念着什么咒语。我一直觉得他念的这个咒语就是和那些做法事的和尚念的东西是一样的,听上去都是什么“那么那么那么”之类的。在脸上涂好后,缪爷爷便会手持毛笔向着西边太阳的方向虔诚地鞠个躬,然后便在墙上写个什么字外加一个圈把字圈在里面,我记得他家门口的土墙上密密麻麻地爬满了这些带圈的字。周毅火
我打小就是个好奇心极强的人,一直想知道墙上的那些圈圈里圈的是什么字,每次去我都仔细打量,总是没有看得懂,又不敢开口问这个似乎有着仙力的爷爷,这个疑惑纠缠了我好几年。直到有一年,我那次的腮腺炎来势汹涌,上来就发热厉害,于是父亲就把缪爷爷请到家里来收了两天。还是那个程序,最后结束前也在我家墙上写下了那个带圈的字。
我问父亲,圈里是什么字衙内当官,父亲告诉我这是个勒令,约等于是个符。这是有说法的,父亲解释得带有几分神秘色彩城市下下签,我没有全部听懂。我根据自己的想当然理解为就是要下命令让神仙把腮腺炎治好的意思,圈圈里面就是个“勒”字。
弄清楚了这个问题水莲寺璐珈,我仿佛豁然开朗了许多:原来能够治好”蛤蟆窝”的秘诀就在于这个勒令啊,因为这是下了命令让神仙去做的!有神仙的帮忙当然治病很容易了,这个字我也会写啊,在外面加个圈不是很容易的啊!我觉得我突然也有了无边的法力可以施展。

毫无悬念的,我的目光又落到了我那可怜的妹妹身上。
和许许多多的孩子一样,妹妹也没有逃得过”蛤蟆窝”的传染。因为有个说法,收”蛤蟆窝”一定得在太阳下山前,我爸妈那时在外面工作,回来时基本上太阳早下山,所以带妹妹去收“蛤蟆窝”的任务自然是落在我身上。
我深觉已得收“蛤蟆窝”要领甄家平,趁着爸妈不在家决定拿妹妹小试牛刀,展示一下自己的法力无边。我对她说我们就别去缪爷爷家了河熙罗,我已得仙人指点掌握了治疗这个病的本事。妹妹半信半疑,我趁热打铁,我指着墙上圈的那个“勒”字,用很严肃的声音对她说“你知道这是什么字吗?”妹妹摇摇头,她当然不知道,她只知道这是我上次收“蛤蟆窝”时留下的。“我告诉你吧,这是一道符,是用来指挥神仙给人治病的,”我的神情越发的肃穆蒲提,“几天前的夜里,有一个神仙给我托梦,把这个秘密告诉了我,并且教我怎么样画这个符”。
妹妹目不转睛地看着我,脸上写满了崇拜。
墨汁毛笔是现成的,我用蘸满墨汁的毛笔一边在她脸上涂一边装模作样地念念有词,嘴里念的就是“那么那么那么…”一直重复下去,因为我觉得缪爷爷就是这么念的,做法事时和尚的也是这么念的,所有要施展法力的人都是要这么念的。
也许是心里到底是虚的,也许是手上根本不熟练,我在她脸上画的团团根本不成圆,心急之下越涂越大,越涂越大,几乎涂满了半张脸时,黑黑的墨汁顺着她的小脸蛋开始往下淋,滴在她花棉袄的衣领上,胸口上……
衣服上遍地开花的墨汁猛然惊着了妹妹暂时沉睡的智商袁心冉,她一把推开我花墨染,直冲房间奔去,房间里有一张带着穿衣镜的衣柜。瞬息间“哇——”的一声从里面传出,随即跟在后面的便是惊天地泣鬼神的嚎啕。
我惊慌失措,慌忙追了进去。房间里,一个满脸是泪水和墨汁的花脸猫站在镜子前拼命地用袖子擦拭着自己的脸蛋,然而我耗费了那么多心血涂上去的色彩怎么是说擦就能擦掉的呢,结果她的脸上越擦越花位面娱乐大亨,衣服上越擦越脏,嚎啕声也是越来越急,越来越响亮。
镜子前一地鸡毛,镜子里鸡毛一地……

后话不必多说,妹妹那次本来已经感染了腮腺炎,加上后来的一阵气急哭闹,病情加剧许多。前前后后的治疗好一段时期,不仅仅去缪爷爷家收过,好像还打针吃药了好久才得以痊愈万顺天国。我为此事自是受了不轻的责罚,皮肉之苦不重要,重要的是妹妹自此再也不会用崇拜的目光看着我了……
等到我们长大后,随着医疗条件的一天天改善,腮腺炎疫苗的普及,基本不会再有儿童得这个病了,更加不可能看见有腮帮子上涂着黑团的孩子满世界的跑。腮腺炎这个病偶尔会听到,而”蛤蟆窝”这个词几乎不会再有人提起赌命鸳鸯。
今天下楼时又碰到燕子,我再次问到她老公腮腺炎的事,她告诉我已经好了梦立方武月。“怎么治好的,就是挂水的吗?”我问她。
“不仅仅是挂水啊,后来还真的去找人收的。”她可能想起年前我们开玩笑说要去收““蛤蟆窝””的事,说着笑了起来“我妈还真的找到个人会收,后来才好的。”
“啊?”我哑然失笑,“真的去收了的?二手jeep牧马人脸上还涂黑团团吗?”
“是啊,”燕子笑得更欢了,“一边涂一边念咒语。”
怎么会这么神奇呢?回到家,我从网上仔细搜索了腮腺炎,大体得到了这些信息:腮腺炎是一种与免疫功能相关的病唐以菲,没有特效药,但是有自愈性,一般自己会好,墨汁中所含的碳对其有收敛消炎作用……
看到这里,我似乎明白了,要是当年我能够把妹妹脸上的墨汁团画得圆满一点,我的那次收”蛤蟆窝”的计划就不会夭折,我在妹妹的眼里肯定还是一个法力无边的人,再想远点,说不定那些年我们家不用养鸡也会有吃不完的鸡蛋……

老刘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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