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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途全文阅读野鸡飞到饭锅里” 在密山非常自豪地说起这句名言——“棒打狍子瓢舀鱼-兴凯湖映像

野鸡飞到饭锅里” 在密山非常自豪地说起这句名言——“棒打狍子瓢舀鱼-兴凯湖映像


编者按:为纪念北大荒开发建设71周年,大批知识青年到北大荒上山下乡50周年,《兴凯湖映像》微信公众号推出“永远的乡愁”北大荒系列散文。欢迎大家阅读、投稿。
“永远的乡愁”北大荒系列散文
棒打狍子瓢舀鱼
野鸡飞到饭锅里
蒋 蓁
提起当年的“北大荒”,总会勾起那几代人铭心刻骨的回忆。随着岁月云翳的沉积,许多往事已成了依稀的烟云,但是几乎所有的人都记得那句经典得有些离谱的“老嗑”,“棒打狍子瓢舀鱼,野鸡飞到饭锅里”。
1970年春天,跟随父母到“北大荒”的心脏-----黑龙江省密山县插队落户。当地老一代人介绍风土人情时,总是非常自豪地说起这句“北大荒”名言。因为听得多了,我总是将信将疑。于是,我很认真地与许多老“北大荒”人访听过。尤其在接近三年的农村生活期间,现在时髦地叫法是“接地气”,遇到许多相关的趣闻趣事。我的结论是:“棒打狍子瓢舀鱼,野鸡飞到饭锅里”不是无中生有,不是空穴来风,而是有一定的依据,但也有一定程度的夸张。

狍子,又称矮鹿、野羊,俗称“傻狍子”,属偶蹄目鹿科,草食动物。当年“北大荒”无边无际的荒草甸子里特有的较大型动物,那里还有不多的野猪和很少的熊。为什么叫“傻狍子”?据说这些奔跑如飞的家伙,听到动静后不是转身就跑,而是一定要认真观察,直到看清楚对方再逃跑,跑不远还会停下来观望。猎人往往就是利用这段时间,瞄准射击,将其猎杀。“傻狍子”名俗实雅,其皮毛珍贵,肉质鲜美,性情温顺,但这种种优点在高级动物面前,却变种为一条致命缺点,成为人们觊觎猎杀的对象。从几乎家家都有狍子皮这一点来看,就知当地人对其“喜爱”的程度了。

这本来属于荒草甸子深处的伙计,怎么可能用木棒来猎获呢?缘于雪。“北大荒”的雪和其地名相辅相成,名副其实。在呼号北风的裹挟下,铺天而来,盖地而去,你听那名字----“烟儿炮”,惊天动地,豪气万丈!而不是那些斯斯文文、嗲声嗲气文绉绉的叫法“暴风雪”。
几场大雪过后,草甸子霎时高了许多,白雪仅比白云低一点儿,曾经没人的荒草被埋在雪下,远看稀稀疏疏,似有似无,可苦了这些食草动物。于是,狍子们便成群结队到村庄附近,搜寻杂草或索性到村民的柴禾垛混嚼裹儿。这时,猎人们就趁机用猎枪与之“短兵相接”。而没有猎枪的人呢?不是猎人的一般不去琢磨这事儿,但有人就用夹子,埋在村边狍子可能走的路上,待到夹到狍子,就用木棒等前去“肉搏”。

听我家房东吴大爷讲:当年,在村口下夹子。有人来告知,夹到了狍子。家里一帮人正在喝酒,一位年轻人自告奋勇,“我去”。抄起一把斧子,带了院子里一条叫“大马鹿”的大狗,直奔村口。看到狍子后大喜,原来,夹到了领头的公狍,其他狍子在其身边团团转,一共十一只。夹子夹住了公狍的前腿,它两条腿跪在地上,后腿高高地站立着。这位年轻人举起斧子,向狍子砍去,谁知狍子飞起两条后腿,迎面劈了下来。年轻人头虽躲过,但棉袄前襟已被双蹄齐刷刷豁开。好家伙,“空心儿”棉袄前襟儿一分为二,肚皮被划出一道白印张韶轩,再深一点恐怕就会“开肠破肚”,谁是猎人还不好说了。倒是“大马鹿”扑上前去,一口咬住了狍子的脖颈。片刻,狍子死去,其余的四散而逃。虽是斧劈狍子,但也离棒子不多远了。

“瓢舀鱼”呢?“北大荒”气候特点是春旱秋涝。有时秋汛,河水泛滥将鱼送上陆地,而水退后有的鱼就在路上的车辙里出不去,或留在路上、田埂子边上。孩子们上学路上或放猪途中,顺手捡起就是,根本不用瓢。只有秋汛退后留存的浅水洼子用瓢就能舀到鱼。只是这样的年头也不多。而莽莽荒草甸子,现在称作“湿地”,实际就是沼泽地,在草丛中、浅水边,用许多东西都能舀到鱼。更令人惊奇的是,许多年轻人在穆棱河里游泳时,能用双手抓到活鱼,实属一绝。

那么,“野鸡飞到饭锅里”,可能么?这是夸张,也可以说是诗。艺术的夸张就是诗。李白的“燕山雪花大如席”不也是诗么?这是“北大荒”的诗。不过,大雪天在自家的猪圈里、草垛上,却偶尔可以看到这冻得“顾头不顾腚”的野鸡,头扎在柴草垛里,后半身露在外面,因为只有鸡头和鸡爪怕冻。有的人见此,伸手活捉就是。后来,雪没有那么大了,天气也没有那般冷了,这种事也就少了。

其实,夸张归夸张,艺术归艺术,这句话还是“北大荒”人对自己家乡富庶生活的赞美,这里真的是鱼米之乡。
“北大荒”关于狍子、野鸡的趣事太多了。有一天母亲和房东吴大爷去公社开党员大会,路过一座小山。这位抗美援朝的转业干部喜欢打猎,但因为和母亲一同走,就把猎枪子弹退出了,把枪背在后面。还未到山顶,就听“呼隆”“呼隆”两声,前面不到十米处,两只大狍子站立起来,直盯盯地瞅着他俩。母亲吓得不会说话了,而房东吴大爷急忙拉母亲蹲下,解下枪,装填子弹,等到站起来时,看明白就里的狍子不紧不慢地蹦走了,两对白白的屁股一前一后上下跃动着,像是在炫耀,又像是嘲笑。
我也曾有过被野鸡吓到过的经历。一次,课间休息,我站在学校后院一个土堆上远望着草甸子深处的美景,谁知脚下蒿草丛中“呼”地飞出一只野鸡,吓得我心一紧。我还没看楚,“呼”“呼”又飞出两只,吓得我脸上汗水直流,心跳如鼓。那是一只漂亮的公鸡和两只母鸡,转眼就飞到远处的草丛里,不见了踪影,我的心仍狂跳了好一阵。

其实,许多人都有过亲眼看见狍子、野鸡的经历。人们在一起聊天,说得最多的,也是这些亲历过的趣事。只不过没有人搜集整理,结集成册罢了。
如今,“北大荒”早已成为了“北大仓”;荒草甸子已成为万顷稻田。狍子由于稀缺,已经成为国家Ⅱ级保护动物。野鸡倒是有,也受到了保护。雄途全文阅读许多人采取家养的方法养野鸡,但已经不是那么回事儿了。那句“棒打狍子瓢舀鱼,野鸡飞到饭锅里”与“北大荒”一道作为历史经典,永远回味在北大荒人和曾经当过北大荒人的心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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